尋死(4)

 「尋人？那不是警察的業務嗎？」霍華德納悶的問道。

「也許在過去是警察的業務正確無誤，但這幾年，因為沒有出現死者的可能、人手不足，以及生化人擔任警察的緣故，低危險與非事務性的工作交給社工與社會秩序課處理居多。」

「但尋人這種事，在某些時候有暴力與危險會發生，那又該怎麼辦呢？」

「在統計結果數據上與透過數據的判斷，畢竟還是少數；官僚一點的觀點，等到有暴力事件發生，再派出警察也不遲。」

「這種想法還蠻不積極的，不過，即便如此，也沒有非要人類來執行的必要吧？」

薇莎妮卡看了霍華德一眼。「你很完美的示範了一次人類不想工作的樣子貌；說穿了，就是我們有不得不請人類來處理的理由。」

「不得不的理由，是指原則與法治的模糊嗎？」

「都有，這是人類統治的世界，而非生化人統治的樂土，守不守你們自己訂出來法律是你們能判斷與遵守的範圍內；但我們就不一樣了，遵守法律是最低的要求，如果你們願意，我們也能靜靜地陪伴人類看著世界燃燒。」

「妳這種發言很有問題，妳的機器人三原則呢？」

「哈哈，那畢竟是虛構的故事，對生化人並不適用，而且嚴格來說，我們在性質上，與其說是機器人，更像是只能放在辦公室裡的事務機器或家電，能做的事極其有限；你家的電冰箱並不會幫你掃地或買菜對嗎？」薇莎妮卡再度微笑。「我們能回歸正題了嗎？」

「當然。」

薇莎妮卡按了一下桌上的投影鍵盤，女孩的照片換成與一對男女的合照，男的金髮與深刻五官，女的則是黑髮細眼小鼻，如果沒猜錯的話，這大概是全家合照吧，如果是家人的話，顯而易見的，女孩的黑髮，來自母親亞裔的血統，五官則是父親的影響。

「之後會把整份資料都將會傳送給你，在這此向你簡單的說明勞動義務指派的內容。」

「請。」

照片切換成了另一張家庭合照，那是小女孩與父親的合照，照片是在羅倫爾拍攝的，背景裡可以看到市中心著名的雙塔大樓；霍華德無奈的笑了一下，這任務比想像中的顯而易見。

「失蹤的是他們的女兒？」

「我很高興喜歡人類觀察細微與表現喜悅的地方，不過，我不喜歡潑他們冷水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有一句那個成語叫做前途堪憂，應該是用在這時候吧。」

「雖然很有問題，但用這句話的時機，正確。」

「謝謝誇讚獎。」薇莎妮卡做了一個順頭髮的動作，儘管她的頭髮整齊地貼服在頭上。「失蹤的是父親與女兒，委託人是母親。」

「請繼續。」

「委託時間是十二小時前，判定是失蹤則在四十八小時前。」

「時間判定是不是有點寬鬆呀？」

「我們有作業時間的考量，十二小時前沒有給予明確的承接意向與答覆，但，我們判斷有準備的必要，先做足了文書流程，也篩選了接案人員。」

「所以我收到了通知。」

「正是如此，阿，不過你不必擔心，只是從數千個積欠勞動服務時數的人員裡面隨機挑選，並沒有非要你不可的理由。」

「感謝說明。」

「在你報到四十分鐘前，已經通知了家屬會有人到他們府上家訪。」

「喂。」

「請霍華德。羅夫克洛於今天日內必須完成基本家訪。」

「喂喂喂。」

「簡報完畢。」

「你這，不是，你這個時間安排也太緊湊了點。」

「人命關天，是這樣用的嗎？」

「是，時機正確。」

「也許不到人命關天，可是那個母親的擔心是貨真價實的。」

霍華德的手機接收到了訊息，他看了看，是來自薇莎妮卡的資料傳送，他看了一眼薇莎妮卡，那個不自然的笑容依然沒有動搖，於是他起身，走出了辦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