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-08-04

少年維持的煩惱(6)

上學的公車並非很多人搭乘,黑框眼鏡與中分髮型坐在雙人座位左右,氣氛依然尷尬,黑框眼鏡明白,中分髮型剛剛的搭話,是因為他的眼中,把他看成了她,不過,這也沒有辦法。

”那個。”中分髮型先開了口。
”如果你是要為了剛剛那個搭訕找話題開脫的話,那你可以把力氣省下來。”
”不是,我不是要講那個。”
”喔?語彙貧乏的你這種粗人,居然有別的話想講?”
”你這種說法,實在是很傷人。”
”大家都這麼說,我也有同感。”
”不是,離題了,我要講的是另一個事。”
”哪個?”
”月亮的事。”

黑框眼鏡故意做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,中分髮型推了黑框眼鏡一把。

”不要裝了啦,你最喜歡這種事,你跟我裝不知道?”
”確實是像你說的,我知道,可是聽別人講也很有意思,說吧中分的。”

中分髮型抓抓了頭髮,往後一撥,這是這傢伙的把妹招牌動作,黑框眼鏡很熟悉。

”你知道前幾天開始就有藍月亮的事吧?”
”對,但我是昨天才看到藍月亮。”
”這麼晚?欸,我聽說,那個月亮出現之後發生了不少怪事耶。”

黑框眼鏡用一個憐憫無知的眼神看向了中分髮型。

”幹,你明明就知道,我還說個屁呀。”
”不是,這個就是要聽別人說才有意思;你知道發生了什麼怪事嗎?”
”嗯,也不是什麼怪事,就是昨天開始就一直有人說在街上遇到問時間的瘋子。”
”喔,這個我知道。”
”然後圖書館的事你知道嗎?”
”那個我知道,但是我不敢進去。”
”這個你也知道喔?沒意思耶,不說了不說了。”

中分髮型看向窗外,一臉不悅。

黑框眼鏡看著中分髮型,恍了一下神,日出日落、學校、公車、棒球、入睡,美好的一天,然後搭上公車。

”幹,你明明就知道,我還說個屁呀。”
”嗯?喔不是,那個,我只知道藍月亮,你說啦。”
”是喔,你知道街上有一個遇到問時間的瘋子。”
”喔?沒聽說過呢。”
”不知道是哪裡來的,一直問人時間,煩死了。”
”煩?你有遇到過嗎?”
”喔喔,就昨天在咖啡廳那邊路上遇到的。”
”說不定是忘記帶手機的阿伯之類的人呀,問問時間什麼的。”
”不會這麼簡單吧?”
”不要想得太複雜嘛,還有嗎?”
”我想想。”
"然後圖書館的事你知道嗎?"
"不知道耶。"
"欸你阿,你怎麼了,你不是最愛這種事了嗎?"
"還是你有圖書館以外的怪事能聊聊?"
"嗯,這個嘛,我可能還要問問別班的女生知不知道。"
"嗚哇,我覺得自己已經夠糟糕了,想不到你更糟糕,竟然拿女同學當情報來源。"
"那不是重點啦..."中分髮型抓抓了頭髮,再次往後一撥。"阿,我想到一個。"
"感謝招待,請說。"
"前天一班女生A說的。"
"哇,好神秘喔,還匿名耶(棒讀)。"
"他們班上的某個同學原本功課很好,但最近常常出錯,遊泳課穿著制服下水,半夜出現在學校裡,他爸媽都說她中邪了。"
"有點意思。"
"是吧?"

突然的,公車停了下來,車上的人們摔了一個亂七八糟,原來是有個女生穿著睡衣,躺在馬路中央睡著。

"阿幹!"中分髮型大罵了一聲。"是怎樣啦!"
"好像是有人躺在馬路中間。"
"白癡喔!"中分髮型連忙往車窗外探頭想看是怎麼回事。
"你看屁看呀你,你現在認得出人喔!"
"對厚,我怎麼看都是顏政蘭,你看你看。"

黑框眼鏡跟中分髮型換了位置,然後往車窗外探出了半個身子,他撇到了一眼天空,即使是白天,藍月亮也清楚可見,而躺在地上的,正是穿著粉紅白圓點睡衣的,顏政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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